知更主义者

是个原创，莫得名字

有借鉴，电视剧《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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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天津卫郊区的大树林子边上开了一间小小的画室，起名长棋，占地半个标准足球场，盖得像座北京四合院。

      这是个偏僻的地方，一般人找不到。

      十年前我收了一白眼狼小徒弟，学画之前是个唱戏的。前些年他丢下我一孤家寡人不辞而别，听说是出国留学去，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自己没把他留在画室的一套画具和整整一箱戏服给扔出去，这也便成了我坚决不再收徒弟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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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的冬天来的非常早，八月底就下了第一场雪。十二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我翻墙出去铲雪，回来却发现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靠在门廊上，屁股底下坐了个小铁箱子，人蔫蔫的看着像没吃晚饭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我这犄角旮旯，也不知道该把他送回哪去，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冷夜晚，我只是把他连人带了箱子拎进屋准备烤鸭伺候。

      “小破孩，吃点儿东西。”

      “……”

      “你说，你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在林子里乱跑，不怕给野狼叼走啊？”

      “……”

      “咱们天津卫几千来户人家，你怎么偏偏逛到我这破院子来了，路过黑市也没给拐走啊？”

      “……”

      “不是，小破孩你倒是说句话啊！”

      “……”

      他停下咀嚼，视线从面前的盘子挪到了我身上，当我以为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盘子里。

      “嘿，你这破小子……”

      他表情漠然地吐了一口鸡骨头，视线再次对上我的，好一会儿才憋出来几个字：“我来学画。”

      “哎，学画好说嘛，你也不用半夜跑过来呀……”我往椅背上一倒，“你爸妈现在肯定满天津城找你呢，你吃完了，就先在我这儿凑合一宿，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诶对了，你家在哪儿啊？”

      他半天不说话。油灯发出的昏暗光线照出他的脸，却看不真切表情。

      “不想回家？”

      “不要。”

      准是跟家里吵了架跑出来的。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吧，我心里也有个底儿。”

      “不行。”他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鸡骨头，“万一你哪天趁我睡着把我运回去了可怎么办啊？”

      “那你告诉我，我不去。”

      “当真？”

      “当真。”

      “你要是失信了怎么办，怎么补偿我？”

      哎哟喂，小破孩子。

      “两顿澄瀛楼！”

      “肘子管够！”

      “行啊！”

      “……凉菜也得够！”

      “妥！……”这小子够黑的。

      “你看看我这个。”他把箱子推了过来给我。

      “哎，敞亮。”

      箱盖撤去，我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心里就明了了，但觉得大概是光线太暗昏了双眼，想再确认一下，于是擦了手，把它轻轻捧出来。

      “这，……”我看向他。

      “嗯。”他点了点头，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想，“鹿角凤冠。”

      他小心翼翼地从我手中接过头饰，往头上一扣，拨弄整理着吊坠，发出叮叮当当的细响。

      鹿角凤冠。

      我继续扒拉着箱子，又翻出了一整套丝绸戏服。

      娘的，那顿饭你请我好了。

      他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合上了箱盖子，

      “我吃饱了。”

      “嗯？？？”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吃饱了，我可以去睡觉吗。”语气中却没有一丝请求，满满的是命令。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冷漠！

      怎么办，我好委屈。

      冬日的早晨我一向起得很晚，于是当我意识完全清醒并突然意识到院子里还住了个离家出走的小破孩子时，已经午时将近了。

      “小破孩儿——”我支起半个身子朝外喊着，“你起来没啊，自己找点儿东西吃去！”

      他磨磨蹭蹭地挪到我的房门口，掀了门帘就一屁股坐在我的床角，我猛地往后缩，和被子搅在一起：“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不是……”

      “想什么呢，我就是来自我介绍一下，昨天不是没来得及么。”

      “哎，你讲。”我的个地啊，这孩子是精分吧。

      “我叫解译，解释的解念‘谢’，译是翻译的译。”他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城南解家的小公子。我帮您补充了。

      “你们唱戏的不都得有个什么艺名儿么？”

      小孩耷拉下脑袋：“我，我还小，还没有呢……”

      莫急，你师父我现在就给你想一个。

      “你看哈，我是出门铲雪之后捡到你，现在又正月将近，配上那句‘独钓寒江雪’是不是很合适？”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废话少说。”

      ......？？？

      为师的尊严何在啊？？！

      “呃，所以综上所述，为师决定赐予你名讳……”

      “名讳？”

      “哎，这个不重要。你今后就用艺名寒江雪，你切记，不管对谁介绍都只说自己的艺名。”

      他沉默半晌。

      “好。”

tbc.

这儿自闭一号